王维这首《送别》,仅从字面上来看的话,着实是很一般,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,可是正如前面提及的那样词浅情深,处处不露痕迹。这也正是王维最了不起的一个地方,即使是写情也是出神入化,给一种独特的美。所以王维后期的作品,显然要比早期写得好,情感细腻不露痕迹,却是句句直击人心。
这样的唐诗数不胜数,比如王维,是田园山水诗的高手,“味摩诘之诗,诗中有画;观摩诘之画,画中有诗。”王维一动笔,自然是出手不凡,比如这首写春天的《春中田园作》:
在影响王维人生的几个重要人物中,裴迪名不见经传,生卒不详。但在王维的人生旅途中,他却是王维最亲近、最温暖的一个重要人物。
裴迪是王维的朋友,王维在进入仕途之后,大约四十岁左右,就买下了长安城外的别墅,裴迪还只是秀才,两个人结为诗友。后来裴迪终于考中进士,做蜀州刺史,和当时在四川的杜甫相见并写诗,后来官到尚书省郎,又和王维成为同事。此时王维已经入晚年了。
我们熟知的《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》,是王维十七岁所作。王维当时在长安独自漂泊,恰逢九九重阳节,倍加思念故乡和远方的亲人,挥笔写下这首小诗,一句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,是千千万万游子的心声,这首朴素无华的小诗,饱含真情,深入人心。
王维在安史之乱中受到的冲击其实比裴迪大。王维曾经被迫出任伪职,其罪当诛,但是因为他有被迫的证据,和弟弟的全力相救,经此一劫,王维虽然步步高升,到达一生职位的顶峰“尚书右丞”,实际他早已经看淡了一切。
这两首诗表明,王维虽然身陷贼军,却始终心向大唐朝廷,表面上说“拂衣辞世喧”、“归向桃花源”,实际上是暗示他不愿接受伪职。裴迪将王维这两首诗带回去向友人广为传播,终成为王维日后得以脱罪的有力证据。
裴迪的哥哥裴回患病不治身亡。临终前,裴回嘱咐裴迪去请求王维为其撰写墓志铭。此时正逢王维回终南别业休年假,裴迪跋山涉水去至终南山中,裴迪谈吐不俗,令王维刮目相看,欣然命笔写下了《裴回铭》,并留宿长谈。
深一步想,苏轼对陶渊明和王维的肯定,都和他自己有关。喜欢陶渊明,是到了历经磨难的晚年,诗学炉火纯青;在论陶渊明的时候,可以确立自己的诗学理想;而如果要在唐代找一个在艺术上像苏轼这么全面的诗人,也许就是王维了。在诗、词、文、赋、书法审美方面,喜欢文人诗与文人画的融合,应该是他喜欢王维的理由。
王维自然是很难说得清楚,等于平定了战乱,自然而然被人排挤,为了寻找心灵的归宿,于是选择逃离长安,前往郊外的终南山隐居。在那一时期王维在思想上发生了变化,而且创作出来的作品,也更具有感染力,其中这首《鹿柴》就写得很有韵味,每一句看似很普通,却是最能够体现出王维诗歌的特色。